第五回 陆兰芳游园逢土地（2/6）

来，你且坐着，不要急到各处去走。”方幼惲只得坐下。果然，不多时，白黛绿一群群联队而来，一个个都是飞燕新妆，惊鸿态度，身上的衣服不是绣花，就是外国缎，更有浑身镶嵌水钻，晶光晃耀的。

方幼惲正在看得有些晕，只见一个倌走到面前，朝着刘厚卿微笑点，便款步向隔壁一张桌上坐下。方幼惲提起神，细细的打量他。只见他穿一件蜜色素缎棉袄，下系品蓝绣花缎裙，露着一线湖色镶边的裤子，下着玄色弓鞋，一搦凌波，尖如削笋，看得方幼惲已是浑身发痒。再往上看时，梳一个涵烟笼雾灵蛇髻，一支珍珠紥就斜飞凤簪饰，虽是不多几件，而珠光宝气晔晔照；薄施脂，淡扫蛾眉，虽无林下之风，大有萧疏之态。直把个方幼惲看得一双眼睛钉在那倌身上，呆呆的出了神去，任凭刘厚卿与他说话，他耳中总未听见。

刘厚卿觉得诧异，回过来，见他这般光景，不觉失声一笑。方把那方幼惲出窍的神魂重新提上身来，惊得一身冷汗。那倌听得刘厚卿失笑，也回一看，见方幼惲虽是衣装炫耀，却有些土土脑的神；又见他两只眼睛对着自家目不转瞬的呆看，被刘厚卿这一笑，惊得直立起来，失张落智的大有曲气，不觉樱唇半启，皓齿微呈，对着方幼惲嫣然微笑。这方幼惲的神魂，方才被刘厚卿一笑吓了回来，又被那倌这一笑，把方幼惲的三魂七魄一齐飞出顶门，飘飘的不知散向何处，浑身骨节十分松快，却坐也不是，立也不是，满身的不得劲儿。刘厚卿在旁看着，甚是好笑。

幼惲好容易定了一回神，挣紥住了，回低问厚卿那倌叫甚名字。厚卿哈哈的笑道：“你两对看了半天，难道还没有晓得名姓么？待我来同你两位做个媒，见一个礼可好？”那倌面上一红，瞟了厚卿一眼。厚卿便向那倌道：“这位是方少大，在常州第一个有名的富户。”回又向幼惲道：“你道他是谁？就是四大金刚坐第一把椅的陆兰芬哟！你的眼力居然不错。”

方幼惲听得就是陆兰芬，心中更加大喜，以为陆兰芬是上海第一个名，尚且有于我，何况别？在兰芬心上却又是一个念，想道：起先我看他是个寿码子，所以对他一笑，并不是有心吊他的膀子；但他既是个有名的富户，料想总肯花几个钱，做的钱财为重，不免折些志气，将机就计的去拉拢他。便放出手段来，那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，连飞了方幼惲几眼，又向他略略点。方幼惲虽是门外汉，然而眼风总是看得出的，不觉乐得手舞足蹈。陆兰芬见他已经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