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过眼亲恩，霜雪蒙尘（3/55）

手掠起铜匣，身形一晃，倏地窗而出！断臂处的鲜血沿着地面、窗栏一路流出，一条笔直的殷红虚线犹在，却消失了踪影。

劫震连推弟弟的臂膀，嘶叫：“快走！咳咳，快……快走！”

劫惊雷微一犹豫，从另一侧的窗翻跃出去，片刻便传来马匹嘶立蹬蹄的声音，想是他掠出营地，夺马而去。

这一下肘腋生变，武瑶姬想也不想，脱娇唤：“冯老师，请留下劫惊雷之！”

劫真急忙抢道：“且慢，不是他！”微一转念，转厉喝：“冯老师！第三刀，请为我杀劫震老儿！”

武瑶姬杏眼圆睁，急唤道：“不行，先杀劫惊雷！”

劫兆还来不及惊叫，又一道凌空刀气扫进庙里，眼看劫震面色白惨，已然闭目等死，蓦地一条红影挣扎跃起，手中执着那半片剖开的青铜鼎身，“噗嗤”一响，刀气削断铜片后体而出，那弓身如虾，被余劲带翻了三四个筋斗，颓然倒卧在劫震身前。

“劫军！”“军儿！”劫震、劫兆父子一齐叫喊。

劫军胸的皮甲、护心镜一分为二，锋锐无匹的刀气透背穿出，鲜血骨碌碌的冒出来，直如涌泉一般，顷刻间便在身下汇成一个不断扩大的血池塘。他目光涣散，定定望着虚空，右手欲抬而不能抬，断断续续道：“父……父亲！孩……

儿……护……护卫……不……周，请……请……父……父亲……”末尾“恕罪”

二字终究未能说完，手掌一摊，登时气绝。

劫震血染重袍，面如死灰，整个像泥塑木雕般动也不动。

劫真不确定他是否隐有后着，目光不敢稍离，扬声道：“冯老师，请为我取劫震的命！”

片刻后无有动静，急得大叫：“冯老师与那立下誓言，难道……”

檐外的冯难敌冷冷截断：“我与那有约定，每内只为你出三刀。今三刀已毕，你的死活与我无关。”最后一字落下，语声已在半里之外。

劫真难掩失望，一瞥司空度正在摸索死去弟兄的身体，满腔不忿骤然发，取出一把寸余长短的纤细金针，冷冷说道：“司空先生今无尺寸之功，我且与先生一个机会。”

司空度毫无愧色，忝颜笑道：“在下为主公折去四名兄弟，主公切莫忘。”

劫真冷笑：“你那些‘兄弟’死之不尽，算哪门子的功劳？先生将这十二枚金针刺劫震老儿体内十二处大，今便算先生立下功，回去重重有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