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回佳人笑赏玩灯楼（4/6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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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，说道：“老身又不曾怠慢了姐夫，如何一向不进来看看姐儿？想必别处另叙了新表子来。”祝实念道：“你老家会猜算，俺大官近相了个绝色的表子，每只在那里走，不想你家桂姐儿。刚才不是俺二在灯市里撞见，拉他来，他还不来哩！妈不信，问孙伯修就是了。”因指着应伯爵、谢希大说道：“这两个天杀的，和他都是一路神［氏］。”老虔婆听了，哈哈笑道：“好应二哥，俺家没恼着你，如何不在姐夫面前美言一句儿？虽故姐夫里边絮儿多，常言道：好子弟不嫖一个，天下钱眼儿都一样。不是老身夸说，我家桂姐也不丑，姐夫自有眼，今也不消说。”孙寡嘴道：“我是老实说，哥如今新叙的这个表子，不是里面的，是外面的表子。”西门庆听了，赶着孙寡嘴只顾打，说道：“老妈，你休听这天灾祸的老油嘴，老杀才！”孙寡嘴和众笑成一块。西门庆向袖中掏出三两银子来，递与桂卿：“大节间，我请众朋友。”桂卿不肯接，递与老妈。老妈说道：“怎么的？姐夫就笑话我家，大节下拿不出酒菜儿管待列位老爹？又教姐夫坏钞，拿出银子。显的俺们院里家只是钱了。”应伯爵走过来说道：“老妈，你依我收了，快安排酒来俺们吃。”那虔婆说道：“这个理上却使不得。”一壁推辞，一壁把银子接来袖了，道了个万福，说道：“谢姐夫的布施。”应伯爵道：“妈，你且住。我说个笑话儿你听：一个子弟在院中嫖小娘儿。那一做耍，装做贫子进去。老妈见他衣服褴缕，不理他。坐了半，茶也不拿出来。子弟说：‘妈，我肚饥，有饭寻些来吃。’老妈道：‘米囤也晒，那讨饭来？’子弟又道：‘既没饭，有水拿些来，我洗脸。’老妈道：‘少挑水钱，连没送水来。’这子弟向袖中取出十两一锭银子，放在桌上，教买米雇水去。慌的老妈没子道：‘姐夫吃了脸洗饭，洗了饭吃脸！’”把众都笑了。虔婆道：“你还是这等快取笑，可可儿的来，自古有恁说没这事。”应伯爵道：“你拿耳朵来，我对你说：大官新近请了花二哥表子──后巷的吴银儿了，不要你家桂姐哩！”虔婆笑道：“我不信，俺桂姐今不是强，比吴银儿还比得过。我家与姐夫是快刀儿割不断的亲戚。姐夫是何等儿？他眼里见得多，着紧处，金子也估出个成色来！”说毕，去收拾酒菜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