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随波（2/13）

闻言只憨厚地一笑。

吴战威咧开大嘴：哪儿能呢！

说着他一脸兴奋地嚷道：程儿，是不是有活要给老吴啊？我跟你说，这些天可把我憋坏了……

程宗扬止住他：吴大刀，我不是让你守着织坊，怎么溜到工地上了？

吴战威大倒苦水：那些都娘儿们的东西，让我在哪儿，不是寒掺我老吴吗？程儿，你让我到工地扛包都成啊。彪子，你说是不是？

得了吧，让你看个织坊都不想。

吴战威道：织坊里都是，老吴混在里面算什么事呢？

程宗扬笑咪咪道：我差点忘了，咱们老吴是有媳的了。说不定出来的时候嫂子代过什么……

吴战威低吭哧两声，臊眉搭眼地说：瞧你说的，哪儿能呢……

得了吧，瞧你那点德！

程宗扬朝他肩上挥了一鞭子，少废话！我先去织坊看看。

盛银织坊并不大，只有十几架织机；织坊的工艺水准自己已经领教过，织出的丝袜几可真。这时一进织坊便看到一溜水缸，几个正用木叉挑着细丝在里面清洗、理顺，再按颜色分开，然后一束束挂起来晾。

坊里十几架织机同时工作，那些比发丝还细的霓龙丝在织娘手中像变魔术一样，一丝丝连结起来，成为云丝般的片状，然后按颜色和形状小心地收放，送到帘幕遮掩的内室。

织坊虽然是吴战威在管，祁远却比他熟悉，说道：这里一共十六张织机，每天能织各色丝片三到五匹。

程宗扬对匹数没概念，直接问：一天能织出多少件？

丝袜、亵裤、抹胸各二十件左右。

程宗扬失望地说道：这么少？

说着伸手准备掀开内室帘幕，看看里面是怎么裁剪的。

祁远有些尴尬地拦住他：程儿，不能随便进去。

怎么了？

祁远小声道：外面这些是织娘，里面剪裁、缝纫的都是未嫁的黄花姑娘，不好让男进去。

程宗扬纳闷地问：怎么还有这讲究？剪裁用有经验的不是更好？

这是盛银织坊自己的规矩。

祁远低声解释道：里面的姑娘都是黄媪挑的，手特别，每天歇工都要用牛泡过，一点重活都不做，到了年纪就打发出去，免得她们手指把织物磨花。这样做出的衣物才光鲜。